赏牡丹鉴赏

原文

此花名价别,开艳益皇都。

香遍苓菱死,红烧踯躅枯。

软光笼细脉,妖色暖鲜肤。

满蕊攒黄粉,含棱缕绛苏。

好和薰御服,堪画入宫图。

晚态愁新妇,残妆望病夫。

教人知个数,留客赏斯须。

一夜轻风起,千金买亦无。

赏析

  中唐时期牡丹诗佳篇迭出,王建此篇不写牡丹一时之态,而是从牡丹之贵写到牡丹之美,再写牡丹凋零,用变化的角度去赏牡丹,道尽惜牡丹之情。

  诗作开篇言牡丹之贵,“名价别”三字直接道出牡丹的尊贵凌驾于诸之上。随后作者用一个益字,生动的描写了长安城内牡丹开的盛况,诺大的长安城处处是牡丹盛开,那繁盛的景象就好似要溢出来一般。此“益”引申为“满”,如同韩昌黎“绝色烟柳满皇都”,两诗皆非单讲数量之多,而是从更深层的去讲,韩诗更多的是写春满长安,而王建此句是讲牡丹的气质靡了长安。用笔夸张大胆,用字生动准确,令人深切感受到牡丹之盛。

  后句用反衬的写法进一步说牡丹之美,苓蔆是传说中的香草,却被牡丹香比的羞愧欲死;踯躅是颜色红艳的,遇到牡丹的艳色却显得黯然失色几如枯萎。这样的描写下,即使没见过牡丹的人也能感受到牡丹超绝的鲜艳和芳香。紧接着,作者描写牡丹的气韵。枝干为柔光所笼,而朵被妖艳的色彩晕染了娇嫩的肌肤。前句描写牡丹纤细的枝干姿态和气质,后句则以美女嫩肤为比喻牡丹朵的质感,分别从不同角度生动描述牡丹的娇美。随后,作者用大量比喻,描写牡丹的细节。用金粉来比牡丹的黄蕊,而满字也生动的写出牡丹蕊之繁;用缕缕红流苏来比牡丹翻卷的瓣,写出了牡丹瓣色泽和形态。“好和”句,以衬托笔法写牡丹之贵。香气可以熏染御衣,姿态可以描画入宫图,都是用皇家所用来衬托牡丹气质的高贵。

  随后作者突然笔锋一转,开始写牡丹的晚态和凋零,用哀愁的新妇,望着病夫的女子分别牡丹的将谢和凋零。用拟人的笔法,写出了牡丹的晚态,惹人怜惜。从写牡丹之盛到牡丹之贵再到牡丹之美转而写牡丹将谢,再写牡丹凋零,作者一步步引导大家从赞叹到喜爱再到怜惜。这时作者发出感慨,请大家珍惜时,客人能多赏一会儿就多赏一会儿吧。这时的感慨已经是水到渠成,通过前面的描写,读者此时对牡丹怜惜应也感同身受,仿佛作者是道出了我们心中之所想。

  最末,作者用一夜清起,千金买亦无,道出了时难久的怅然。开篇之盛艳,末尾之冷清,强烈的对比让末尾仿佛一副大留白的画卷,意味深长,耐人寻味。清吹过,亦凋零,这其中是不舍,是怜惜,是冷清,种种情感由人品读。

  借凋零写惜非王建独有,白居易就有《惜牡丹》开一时之气:“惆怅阶前红牡丹,晚来唯有两枝残。明朝起应吹尽,夜惜衰红把火看。”此后李商隐的效仿作《下醉》:“客散酒醒深夜后,更持红烛赏残。”苏轼亦作:“只恐夜深睡去,故烧高烛照红妆。”而尽管王建的牡丹诗同样是写凋零写惜,却是从开写到落,借对情感的把握的细致入微,用精心的铺垫将读者引入到那种怅然若失的情景当中。诗作描写过渡自然惋惜怅然之情水到渠成。王建的牡丹诗从单纯的赏牡丹落笔,惜牡丹入情,不寄托政治抱负个人得失,就是写一个“赏”字,且赏出了独特的格,乃唐代赏牡丹诗作中别具一格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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