浣溪沙·雨湿清明香火残鉴赏

原文

雨湿清明香火残。碧溪桥外燕泥寒。日长独自倚阑干。

脱箨修篁初散绿,褪花新杏未成酸。江南春好与谁看。

赏析

  这首小词写于南渡后的某个清明节。全词以生动朴素的语言勾画了江南清明时节如画的光,抒发了远离家乡的孤独感和忧时伤事的苦闷心情

  上片抓住清明时节江南特有的光展开画面。“湿清明”,既点明了时间,又描状了江南一带清明时节纷纷的特色。“香火残”,指清明扫墓时焚烧的香烛纸钱被水打湿后的情状。“碧溪”,写江满溪碧青色的春水。“燕泥寒”,说南来的燕子正啄着带寒意的泥土准备筑巢。词人面对以上这些物,不由得件件触起深沉悲凉感慨。由清明扫墓而联想起自己逃离家乡客居江南,无法祭扫先人之坟;由燕子啄泥做窠,而联想起自己四处飘零无以为家,更由霏霏淫,料峭春寒,而联想国事的暗淡艰难。透过歇拍“日长独自倚阑干”的背后,可以想见词人心中蕴含着多少辛酸沉痛的潜台词啊!上片中迷漾的景色又正与词人凄迷的心境妙合交融,富有一种深沉动人的韵。

  下片写江南美好春景悲苦的心绪。首句描画出刚脱了笋壳的修长的新竹青翠欲滴,散发出一片耀眼的绿色,沁人心脾。次句化用苏轼“褪残红青杏小”,(《蝶恋》)句意,状写新近褪落了娇艳瓣的杏杏子尚小,嫩绿而酸,清新可爱。这样美妙的江南春色是多么令人心怒放,神怡颜开啊!然而词人笔锋陡转,以反诘句“江南春好与谁看”收结全词。既与上片歇拍孤独怆然韵心境相呼应,又表达了自己失国亡家、忧念时事而无心观赏的沉痛心情,烙上了时代的印记。这正是朱敦儒南渡后中期词作的可贵之处。这首词如同这一时期其它同类题材的词作一样,如“独倚危楼,无限伤心处。芳草连天云薄暮”(《苏幕遮》)’“东寂寞,可怜谁为攀折”(《念奴娇》),“秋又到人间,叶珊珊。四望烟波无尽,欠青”(《相见欢》),以真性情写真景物,将眼前景与心中情水乳交融地交织成浑然一体的境界,思想性和艺术性均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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